连忘记你的方式都失去了（陈世襄苏晚）清爽版在线阅读

为支付女儿的天价医疗费，我卖掉了与亡妻的最后记忆。记忆银行里，我最后一次重温她微笑的弧度。交易完成时，屏幕显示买家姓名：陈世襄。他是我妻子的前男友，传闻中她曾为他自杀。深夜，我潜入陈世襄的庄园想质问真相。却在地下室发现一个与妻子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别紧张，”克隆体微笑，“他买下你的记忆，是为了修正我的缺陷。”“现在，该由我来继承你妻子的一切了。”---第六张催缴单在晨曦中闪着死鱼般的鳞光，薄薄一张纸，却比山还重，沉沉压在我胸口。我倚在冰冷的灶台边，指尖捻过口袋里那几枚硬币——金属特有的凉意，像寒冬里无情的牙齿，啃噬着我的皮肤。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面包放久了的酸馊气，混着窗外飘来的、城市底层特有的沉闷灰尘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砺的颗粒感。隔壁传来安娜压抑的咳嗽，闷闷的，像敲打一块破旧的棉絮。这声音像根针，猛地扎进我耳膜深处，穿透骨髓。我闭上眼，用力吸进一口浊气，那酸腐味直冲脑门，反而带来一丝近乎残忍的清醒。够了。硬币在我掌心被攥得滚烫，几乎要烙进肉里。够了。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轰鸣，盖过了一切犹豫和恐惧。安娜的病，就是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闪闪，随时准备落下。这条命，我输不起。“狄俄尼索斯记忆银行”的金属招牌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冰冷无情的光。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消毒水和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的、过分洁净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痒。这里不像银行，倒像某种高科技的停尸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穿着剪裁完美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缺乏温度的浅笑，眼神扫过时，带着评估一件商品价值的冷静。我签下那份电子协议，厚厚一叠条款，那些蝇头小字在我眼前模糊地跳动，像一群黑色的、不怀好意的蚂蚁。手指划过冰冷的签名板，留下歪斜的、认命般的笔画。灵魂的一部分，从此标上了价格。他们带我去的地方，像一个被过度设计的未来手术室。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巨大的环形设备——“狄俄尼索斯”记忆提取仪——矗立在房间中央，它复杂冰冷的机械臂微微垂落，像一只沉睡的、随时准备攫取的钢铁巨兽。我顺从地躺进那个冰冷的、如同棺材般的金属凹槽里，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脊背。护士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旧了，边角微微磨损，带着无数次的摩挲痕迹。画面里，阳光慷慨地洒满整个阳台，她背靠着被阳光烤得暖融融的栏杆，微微侧着头，笑容像初夏绽放的第一朵栀子花，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发丝被风吹起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