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顺便去公司申请了去海外出差的名额。
其实公司在三年前就开始想要将我派去海外学习,只是我为了跟傅思瀚在一起,一直将这个机会推给了别人。
之前在我的心里,没有事情比傅思瀚更重要。
而现在,我决定为自己活一次。
等我办完所有的手续回到家的时候,傅思瀚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了。
简陋的桌子上摆了几个饭盒,里面的菜式明显是动过的。
傅思瀚一脸温柔的看着我:
“老婆,今天客户请客,我专门给你打包了几个菜回来吃。”
他自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牵着我坐在凳子上,将筷子和饭盒放在我的面前。
他向往常一样坐在我的对面,眼神里满是对我的爱意,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若不是我后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包里的证件膈的我生疼,怕是我都要以为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一场梦。
我敛下了眼中的情绪,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和他,而是沉默的吃着饭。
但还没吃两口,傅思瀚就一脸阴沉的拉住了我的手:
“你的戒指呢?”
我看着倒在了身上的菜,感到一阵可惜,这菜还挺好吃的呢。
“收起来了。”
“为什么要收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收起来?”
我没有回答他问话,反而一脸平静的看向他,
“是因为我拿不出手吗?”
傅思瀚沉默了一会,脸上逐渐变得不耐烦:
“你胡说什么,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我现在是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戒指摘下来?你不是说了这辈子都不会摘下来的吗?”
我有些疲惫的甩开了他的手:
“傅思瀚,我也说过,有一种情况我会摘下戒指,那就是我不爱的时候。傅思瀚,我们离婚吧,不要互相折磨了。”
他愣了几秒,随后暴怒的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推到了墙上:
“吴敏敏,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昨天的那些小事你就要离婚?!”
小事?
是了,在他的眼里,六十万是小事,我被方知晓污蔑是小事,我受伤是小事,我这么多年受的苦也是小事,就连将我过往的伤口撕开展现在人前也是小事一件。
我的尊严、我的梦想、我的时间,在他的眼里都不值一提。
能让他耗费心思、花费精力的,得到他满心爱重的就只有方知晓一个人。
还没好的伤口又浮上密密麻麻的痛意,我能感受到身上的衣服正在被血浸染。
雪上加霜的是,我的小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
痛意逐渐加重,绞的我整个人止不住的向下蜷缩。
算了算日子,我的例假确实就在这几天了。
之前我虽然也痛经,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痛的动都动不了。
这还是因为两年前我被方知晓害得流产后,又被她陷害的在暴雨中淋了一个多小时而留下的后遗症。
从那天之后,每次来例假我都跟从鬼门关走一趟似的。
我不是没想过去医院看,但是看到那几千块的医药费,我最终还是选择买几十块的止痛药将痛意强压下去。
但这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每一次我都会比上一次更痛,更难以忍受。
我额头的冷汗接连划下,手无力的抓着傅思瀚的袖子:
“药……止痛……”
傅思瀚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敏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还不等我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边接听,一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外走:
“抱歉晓晓,我耽误了一点时间,对,我现在就过来。”
没了他的支撑,我跌倒在地上,绝望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傅……思瀚,救,救我啊……”
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他能坚定的选择我一次。
哪怕只是一次。
可他留给我的是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的绝情背影。
我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也黯淡了下来,我强撑着爬到床边,拿床头的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明明不到三米的距离,我却像是爬了三年。
我看着身后蜿蜒的血迹,蓦地笑出了声。
终究是我高看了自己。
婉拒了医生让我在医院里多住几天观察的建议,不是不想,而是没钱。
我身上的钱全都给了傅思瀚去还他所谓的欠债,除去刚才的医药费,我身上就剩下了最后的两个钢镚。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慢的走回了家,用这最后的两个钢镚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公交车。
在飞机起飞之前,我将手机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傅思瀚,你我,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