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怒气几乎要把土墙震碎。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这么信了冯俊杰的话。
冯暮归心狠狠一抽,气得浑身哆嗦。
他死死盯着女人,忍着难过抬手指着整个家属院:“你不信我,那就去外头问一问,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沈蝉媛,平安已经死了7天,就死在被你罚跪那天晚上……”
“弟弟!你是不是还生气蝉媛因为我罚了你儿子?”冯俊杰忽然红着眼厉声打断,“我走,我马上带着思寒走,省得你总是为了我们跟蝉媛闹……”
冯俊杰一哭,沈蝉媛神色越发冰冷。
“冯暮归,结婚这四年我原本对你有所改观,没想到俊杰一回来你就原形毕露,满口谎言,现在居然带着儿子一起演戏!”
“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平安现在总是欺负思寒,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俊杰我们走!”
沈蝉媛拉着人离开后,冯暮归的力气像被抽干。
他跌跌撞撞进屋,紧紧抱上床头放着的骨灰坛,眼睛控制不住湿润。
但他又仰着头生生憋回了泪。
今天是头七,要是让平安看见他哭,他一定舍不得去投胎。
他是世上最孝顺的孩子了,他还曾发誓,说长大要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军人,保护祖国,保护阿爸……
可他如今化作一捧灰,躺在小小的坛子里,再也长不大了。
冯暮归强撑起自己,抱着骨灰坛来到漠河墓地。
白色的雏菊开了半山,夹杂在青松中点缀着颜色。
因为没有沈蝉媛签字,连碑都立不了,冯暮归只能去找管墓地的负责人,想花钱买块墓地。
却遭到拒绝:“抱歉,按照规定,您必须得拿着军区沈团长签字的安葬同意单,才能下葬入坟。”
陈钊前来帮忙,得知情况,都气得红了眼:“沈蝉媛这个混蛋,为了冯俊杰父子俩,连亲儿子死了都不管!”
“你们说谁死了?”
沈蝉媛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冯暮归抱着骨灰坛回头看去。
四目相对,或许是已经气到麻木了吧,此刻见了沈蝉媛,冯暮归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还语气异常平静:“你儿子死了。”
陈钊把安葬同意单塞进沈蝉媛手里:“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亲儿子死了都一点不当回事?”
“快把字签了,不然平安连坟墓都没有,那就成了孤魂野鬼,胎都投不了!”
沈蝉媛脸色越听越沉,眼底翻滚着冷厉:“我们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安的什么心,非得咒我儿子去死?”
“你自己离婚闹得家宅不宁,不能带着冯暮归学点好吗?”
“够了!”
冯暮归窒息叫停沈蝉媛,她看不上他,对他的儿子,朋友,对他的一切都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