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不出意料的没同意,我也丝毫不在意。
当即回了江家别墅收拾东西,阿爸留给我的东西太少了,少到我失不去任何一个。
晚上十一点,江望野依旧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漠然的小脸跟江盛如出一辙。
见我回来,他脸上的不开心溢于言表。
“妈妈,你浪费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快点来给我念书。”
我驻足瞧着我生的孩子。
他来得悄无声息,孕初期我还跟一群驴友去登山。
后来阿爸为救我命丧当场,我情绪激动险些流产,后面一直也没养好。
生他时候体力不支大出血,他生来体弱,我元气大伤。
江母一直对我不满,为了亲自抚养他,我辞去工作一心在家。
五年里,他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亲力亲为。
从牙牙学语到上幼儿园,我没错过他的每一刻。
江望野也不愧是江家的血脉,现在已经出类拔萃,令人骄傲。
“不好意思,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没时间陪你。”
他站在原地不解的歪了歪头。
“你有什么工作吗?你每天在家无所事事,只知道花爸爸的钱,你的时间有什么好值钱的。”
“妈妈,你仅剩的价值就是给我念书。”
江母从房间出来,心疼的抱蹲在他身边。
“以后别动不动就出门,难为我们小望熬到现在还没睡觉,嫁进江家就要守江家的规矩!”
“小门小户的女儿就是不懂规矩,真不知道江盛瞎了眼看上你什么了?好在还有个肚子能生,趁年轻再多生几个孩子,也不枉江家在你身上花的钱!”
是了,即便她对我不满意,但对江望野可谓是百依百顺,每天来回奔波看望宝贝孙孙,对他细数着江家继承人的责任。
我彻底释怀了,笑了笑说:“您放心吧,江家的规矩还是让江家的儿媳守,我就不守了。”
而后认真的对江望野说:“以后会有其他阿姨给你念书,我不值钱的时间就不值得你等。”
说罢,我自顾自的去房间拿了行李。
其实也没多少,当初一个小行李箱能装满的东西,现在只需要一个小盒子就够了。
一个装着阿爸给我所有东西的小盒子。
江盛站在门口拉着我的胳膊,眉头紧蹙:“要是因为我妈和望野的话,我保证以后这些事再也不会存在了。”
我站定看着他。
“江盛,你假惺惺的样子真丑,你妈你家的这些破事对我来说不重要,什么时候离婚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跟江盛是大学情侣,曾经也轰轰烈烈地爱过,校园墙上至今存有我们相爱时的照片。
可惜,所有偶像剧都应该演到结婚处就好。
是我不自量力。
如今也算是回归正轨。
挣开他的手,我拎着盒子朝外面走去。
我卖掉了阿爸给我买的房子,离婚事宜全权委托律师代理。
阿爸给我的太多,多到即便脱离江家我也衣食无忧。
我躺在出租屋里一睡不醒,为了配合江盛和江望野的作息。
***日早起给他们做早餐,赖床的人再也没赖过床。
这一觉睡的也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
梦见我骑着小马驹在草原跑着,阿爸跟着后面笑的爽朗,吆着嗓子让我慢点。
梦见大学江盛拉着我在银杏路上跑个不停,笑的恣意明媚。
也梦见江望野小时候带着口水巾不停流口水的模样。
我想让阿爸抱一抱他,可阿爸怒吼着让我快跑。
“不要——!”
从梦魇中惊醒,大汗淋漓。
撑着精神去做早餐,可我下意识做的居然是三明治。
江盛和江望野都更钟爱西式早餐,我是吃不惯的。
我喜欢喝咸鲜奶茶、吃噎人的糌粑,啃大块的骨头,驯最烈的马。
结婚后,江家嫌那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他们要把我养成模范女人。
要学礼仪课,不能丢江盛的脸;
棆嶎愌踿諙坷矤瀧般祔驴铻沚埣珯厞
要学做饭,这是女人的工作;
要学着体贴,这是妻子的职责;
要孝顺江母,这是儿媳应当的……
自从嫁给江盛后,我的灵魂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沉溺过去不醒,另一半行尸走肉的活着。
走着走着,把最初会笑会闹的自己都弄丢了。
呆愣看着桌上三明治,我放声痛哭。
这些年,我究竟把自己过成什么样了!
阿爸说让我回草原看看他,可是草原空空荡荡。
草原的嘎玛顿珠也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