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震惊、难以置信和刺骨的探究。
那内侍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王……王妃?”内侍的声音都劈了叉,尖利刺耳。
萧决没再看他,冰寒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旨意,本王接了。王妃体弱,需在府中将养。祈福之事,本王自会另择吉日,亲自入宫为皇后娘娘尽孝。送客。”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深潭,激起千层浪,却又瞬间用绝对的权威将浪头死死摁了下去。
内侍脸色青白变幻,嘴唇哆嗦着,最终在萧决那毫无温度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带着满腹的惊疑和不甘,灰溜溜地被王府侍卫“请”了出去。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下人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我站在原地,感觉那一道道无形的目光几乎要把我刺穿。
王妃?我成了镇北王妃?荒谬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萧决站起身,玄色的王袍带起一阵冷风。
他径直朝我走来,脚步无声。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那股熟悉的、浓烈的药味和冷香。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我苍白而惊愕的脸。
“听清了?”他问,声音低沉,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宣布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喉咙发紧,只能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
“从今日起,你就是镇北王妃。你的命,是本王的。记牢了。”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玄黑的袍角扫过冰冷的地砖。
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是更深的寒意。
他需要一个挡箭牌,一个能堵住宫里觊觎目光的盾牌。
而我,这个来历不明、命如草芥的“药罐子”,恰好是最合适、也最廉价的选择。
王妃的头衔?不过是另一层更精致、也更牢固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