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是傅菁菁第一次独立手术的庆功宴,一群人轮番祝酒说贺词。
突然有人问,“听说苏晴在跟周哥闹?”
喧嚣的房间刹那安静几分。
周子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傅菁菁满脸鄙夷地替他回答:
“她闹什么,还不是狗一样地回来了,她才舍不得周太太的位置。”
有人提出质疑,傅菁菁刚要反驳。
周子渊拿出手机。
“你准备20人份的醒酒汤,两个小时内送过来。”
“好。”
听到我的回答,包厢里的氛围又一次达到***。
我在厨房看着蓝色的火焰,想着就这样认命吧。
只要能陪着我的孩子。
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我的思绪。
刚摁下接听键,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周太太吗?我们联系不到周先生。孩子现在情况危急,你们赶紧到医院来。”
电话里面是护士惊慌失措地呼喊。
“医生,快点,快要没有呼吸了。”
我顾不上失手打翻醒酒汤导致的烫伤,往医院赶去。
病房门口,周子渊的电话打了过来。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有把醒酒汤送过来。赶紧,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是的,是孩子,医院打电话来,说孩子情况危急,要我们”
我赶紧解释,话没有说完,却被傅菁菁打断。
“子渊哥哥,她在骗你,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医院怎么会先联系她,孩子肯定好着呢。”
“不想做醒酒汤就直接说,拿孩子扯什么慌。”
“等那么久,我也不想喝了,你安排的烟花真好看,你陪我一起看。”
电话那头,响起了绚烂的焰火声。
我眼前,病房内,心电图“滴”的一声变成一条平行线。
医生对我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茫然地跌坐在地,喊不出一丝声音。
我那个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孩子,再见时,已是生死两隔。
摇篮里,他握着小小的拳头,再没了探寻这个世界的机会。
“请节哀。”大概是我眼里的悲恸太浓重,医生不忍地拍拍我的肩膀,让人帮我料理后事。
我木然地跟着帮忙的医护人员走来走去。
黎明时分,我抱着孩子的骨灰盒回到家中。
一进门,周子渊正和傅菁菁坐在餐桌前。
看到我,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你去哪里了?厨房被你弄得乱七八糟,赶紧去收拾干净。”
我呆呆地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一地狼藉。
“手里拿的什么?”周子渊伸手。
我赶紧躲开,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歇斯底里。
“是我可怜孩子的骨灰,你不要碰。”
周子渊不信,抢夺过去打开。
傅菁菁探过头,轻蔑一笑。
“骗谁呢,骨灰里面都是碎骨头,你这是用草木灰冒充的吧。”
周子渊本来还在犹疑,闻言阴沉了脸色。
他一把把骨灰倒进旁边的水池,然后打开水管。
“不!”我扑上前,眼睁睁地看着骨灰被冲了下去。
“孩子好端端的在医院,你还恬不知耻地用他撒谎。就算他有什么不测,也是被你这种恶毒的母亲诅咒的。”
“菁菁还好心等着你一起去医院,我看你短时间内不用见孩子了。”
他开车带着傅菁菁扬长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简单的行李箱,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
周子渊,我们两清了。
字条下压着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