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第二条短信,换了个号码,在深夜时分发了过来。
“陆承,是我,苏念。求你,别捐了,想想我们曾经的时光,好吗?”
她的语气,从惊怒变成了哀求。
看来,失去99%资产的现实,已经让她开始恐慌。
他们卷走的钱,或许并没想象中那么多。
毕竟,林峰只是个保镖,能接触到的核心资产有限。
他们能动用的,大多是苏念名下的一些房产、珠宝,以及我给她的那张无限额黑金卡的副卡。
这些钱,对于普通人是天文数字,但对于过惯了挥霍生活的他们,又能支撑多久?
我删掉短信,没有回复。
第二天,我高调宣布了要去云贵山区做慈善的消息。
媒体蜂拥而至。
闪光灯下,我刻意做出几分憔悴和落寞。
“亡妻生前最是心善,总说想去帮助那些山里的孩子。如今她不在了,我便替她完成心愿。”
这番深情款款的发言,为我赢得了无数赞誉和同情。
#情深总裁为亡妻散尽家财# 的词条,迅速冲上热搜。
网络上,无数人被我“悲痛欲绝,寄情慈善”的形象所打动。
他们骂苏念的仇家,同情我这个“痴情种”。
多可笑。
我看着新闻上那些赞美我的评论,只觉得讽刺。
我让人放出消息。
通过一个我早已知道是林峰眼线的公司高层,不经意间“泄露”出去。
“陆总这次去山区,带了不少现金,那边银行系统不方便。”
“听说还有一些不记名的 bearer bonds(无记名债券),是陆总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体己。”
“那1%的资产,现在全投在几个海外项目里,陆总好像也无心管理,账目乱七八糟的,风险太高了。”
消息一环扣一环,精准地抛向黑暗中窥伺的饿狼。
bearer bonds,无记名债券。
见票即付,无法追踪。
这是我为林峰准备的,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他生性多疑,但更知道他极度贪婪。
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一切准备就绪。
我正准备出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张伟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寸头,一脸横肉,脖子上一条粗大的金链子,流里流气。
我认得他。
林虎,林峰的亲哥哥,一个在当地靠收保护费为生的地痞流氓。
上一世,林峰“死”后,他来公司闹过好几次,都被我用钱打发了。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收到了他弟弟的指示。
“陆总。”林虎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我弟为你死了,你就这么算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来要债的无赖模样。
我笑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林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面没有钱。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叠码放整齐的无记名债券。
林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的眼神,从贪婪变成了炙热。
“你弟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的家人,我自然要照顾。”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
“这次我去山区,人生地不熟,正缺一个信得过的安保负责人。”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猎物。
“林虎先生,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