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没有发生。
顾靳言抢先一步，掰断了我的手指。
不是比喻，是真的掰断了。
咔哒一声脆响，我的右手食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
uU盘掉到地上，被他一脚踩地粉碎。
“带她去医院。”
他对保镖说，语气恢复了冷静。
“她情绪不稳定，需要心理医生治疗。”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硬是一声没吭。
被拖走时，我回头看了顾靳言最后一眼。
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u盘的碎片，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苏小小拉着傅若寒的手走过来。
“刚刚晚晚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顾靳言笑了笑。
“没事了。”
“小小，若寒，我都解决了。”
那一刻我明白。
我和他之间，从来不是爱不爱的问题、
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而他，从一开始就不值得我一丝一毫的真心。
顾靳言说“治疗”，是将我送到了顾氏旗下的一家私立康复中心。
不是治病，是软禁。
我的病房在顶层，窗户焊死，门锁是电子的，需要他的指纹验证。
唯一的访客是顾靳言。
他每周来一次，坐在我对面。
“想通了吗？”
我的手指打了石膏，吊在胸前。
黑客生涯基本宣告落幕。
“想通了，你赢了可以吗。”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们离婚吧。”
我受不了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不可能。”
他拒绝得干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的舍不得呢。
“你现在是顾太太，永远都是。”
我挑眉。
“哪怕我毁了你的公司？”
“你不会。”
“你的所有工具，所有账号，我都让人处理干净了。”
“现在的你，只是个普通人。”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苏小小和傅若寒要结婚了。婚礼在下个月，你是伴娘。”
我感到荒诞的同时又觉得可笑。
“你让我这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去给她当伴娘？”
“为什么不行，我爸的巴掌你都能抗住。”
听着他理所应当的语气我不自觉拿手抚摸脸庞，余痛仍在。
这一次，他说我扛得住做伴娘的屈辱。
我终于明白，在顾靳言的世界里。
我的存在价值，就是扛住所有本该属于苏小小的风雨。
婚礼那天，我穿着乳白色的伴娘裙，站在苏小小身后。
她婚纱上的每一颗钻，都来自顾靳言亲自挑选。
我手上还戴着石膏，连为她整理头纱都做不到。
司仪按照流程发言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苏小小甜蜜地说。
“我愿意。”
草坪上的电子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我最后的后手，那天黑进顾靳言办公室时顺便留下的小礼物。
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苏小小和顾靳言的聊天记录。
除了暧昧还有更残忍的东西。
是她每一次犯错后，顾靳言如何为她善后，如何为她铺路，如何为她准备替罪羊的计划。
最新的一条，是昨晚。
【靳言哥，我怕秦晚会在婚礼上闹事。】
【放心，她的手指断了，连手机都解不了锁。】
宾客哗然。
苏小小脸色惨白，傅若寒一拳挥向顾靳言。
而我，转身离开。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拦住我。
我离开婚礼现场后，没有回头。
我穿着那条沾满香槟渍的伴娘裙，赤脚踩过草坪，前所未有的自由让我着迷
我知道身后会有无数目光，有震惊，有窃窃私语，有闪光灯的轰鸣。
但我不在乎。
两年婚姻，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顾靳言用“爱”的名义拴在暗无天日的顾氏。
如今剪断最后一根线，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郊区一栋老旧的公寓地址。
从前我为了给顾靳言准备惊喜时用匿名身份租下郊外的房子，里面还保留着我备用的黑客设备和身份。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
两年前我满心欢喜嫁给顾靳言时，曾黑进他的系统。
不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只是幼稚地想离他的生活更近一点。
如今这个后门，成了我送给顾靳言的第一份“礼物”。
凌晨三点，顾氏集团的防火墙被全面攻破。
所有高层电脑屏幕上同时跳出一只粉色小猫的动画，用嗲嗲的电子音循环播放。
“顾靳言是个大笨蛋，顾靳言活该单身。”
技术部门乱成一锅粥。
还没完呢。
两年内我摸清了顾氏的所有资金链。
最新的这个项目耗资二十亿，是顾氏转型的关键。
我直接一把将所有的核心数据删除干净。
顾靳言接到电话时，正在医院处理被傅若寒打裂的眉骨。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只粉色小猫，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我最喜欢的表情包，他曾无数次看我对着这只猫傻笑。
“秦晚……”
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他终于意识到，那个总被他冷淡着说“年纪小，爱玩”的妻子，从来不是需要他庇护的笼中鸟。
她是鹰，是豹，是蛰伏在他身边三年，只等今日一击毙命的顶级掠食者。
他动用所有关系寻找秦晚的下落，却发现她像人间蒸发。
她的社交账号全部注销，银行卡分文未动，连最常用的几个假身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顾靳言第一次尝到失控的滋味。
那种他以为尽在掌握的东西，原来从未真正属于他。
他回到那间曾经软禁秦晚的康复中心，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指尖划过她留下的那碗早已发霉的白粥。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在他心中蔓延，他为什么会心痛呢？
他好像真的后悔了。
小说《余生各山川》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