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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踩进泥里的光我站在讲台前，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物理试卷，上面鲜红的“58”像一道裂开的伤口。教室里安静得诡异，所有人都低着头，仿佛怕一抬头就会沾上我的霉气。“陈默。”班主任的声音冷得像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连续三次月考都没及格？是不是觉得我们班不需要优等生了？”我没说话。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说话啊！”她把试卷拍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你爸妈把你送进来是来混日子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有人笑了。坐在第三排的周燃翘着二郎腿，嘴角扬起半寸讥诮，眼神却像钉子一样扎在我脸上。他穿着定制校服，袖口别着银色袖扣，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是他爸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战利品。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鞋底裂了一道缝，走路时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我会补上的。”“补？”班主任冷笑，“你拿什么补？脑子都被泡成浆糊了吧？这样吧，今天值***加一个小时，顺便把实验室的废液桶清理了——别人不敢碰的东西，总得有人做。”全班再次沉默。那桶废液是上周化学实验留下的残留物，据说有轻微腐蚀性，没人愿意碰。可现在，它成了我的惩罚。我低头走回座位，听见背后传来周燃懒洋洋的声音：“哎，你说他是不是连废液都能喝下去？毕竟……家里穷成那样，指不定真拿那个当补药呢。”哄笑声炸开的一瞬，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但就在那一刻，窗边的光影忽然晃了一下。准确地说，是墙上斜照进来的阳光中，有一小片阴影动了——它没有随着光线移动，而是逆着光流，缓缓爬上了黑板边缘，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粉笔灰中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忍”。我猛地抬头。窗外晴空万里，树影婆娑，可那一瞬间，我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不是错觉。因为那道影子，正悄悄转向我，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它不是幻觉。它已经陪了我整整三年。从我妈病倒那天起，它就开始出现在我身边。起初只是地板上一道奇怪的暗痕，后来能帮我捡起掉落的笔，再后来，能在夜里替我赶走闯入家中的醉汉邻居。它不说话，但从不离开。而现在，它第一次主动示警。我低头看着掌心渗出的血丝，轻轻握紧拳头。打脸？好啊。等我把它变成一口咬断喉咙的刀。---那天晚上，我在废弃实验楼的地下室清洗废液桶。水龙头锈迹斑斑，水流浑浊泛黄。我戴着破手套，手指已被酸性液体灼得通红。忽然，头顶的日光灯闪了几下，熄灭了。黑暗降临的刹那，墙角的影子暴涨而出，缠住我的手腕，将我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