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炕头!什么草药?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伤口上弄,感染了算谁的?出了问题谁负责?”
她说着,眼睛瞟向宋宴宁背后那堆黑乎乎的纱布,又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这都什么味儿啊,看着就脏,搞不好都是细菌!”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吧,”宋宴宁忍着后背的灼痛和心里的不快,试图讲道理。
“我自己也是中医大夫,这药清热消肿,镇痛修复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这不是我信口开河,也同样是经过百年传承千万人亲身试过传下来的,你不要自己没见过,就先质疑好吧。”
“行了行了,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小护士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城里人对乡下人特有的不自觉的优越感。
“怎么回事?吵吵什么?”
小护士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宋宴宁告状。
“她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些黑乎乎的东西要往伤口上敷,我说还不听!”
张叔宁看向宋宴宁带来的东西,又看了看宋宴宁坚持的眼神,脸色沉了下来。
他扶了扶眼镜,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胡闹!你的伤口我们已经做了清创,用了专门的烧伤药膏和敷料,这些都是经过临床验证,最有效最安全的治疗方法。你随便用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导致伤口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宋宴宁解释的已经麻木了,“这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中药!”
小护士不顾宋宴宁感受,冷哼,“垃圾就是垃圾。”
说着眼疾手快的将装着药布的袋子拿起来,就朝着拐角的垃圾桶走去。
宋宴宁看着那小护士的背影,想追又不能,又感受着自己后背依旧火辣辣的伤处,心里堵得厉害。
她不是不感激医院的救治,只是……这种被全然否定、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钟镇岳刚办了手续回来,等赶过来就发现了这里凝滞的气氛。
他看着宋宴宁黯下去的眼神,又看看医生那一副为了你好的公事公办的模样,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不懂医,但他看得出宋宴宁的坚持和此刻的失落。
他想说点什么,可他对医学一窍不通,贸然帮忙说话和站队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但,他还是坚持捍卫自己爱人的尊严。
“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伤情且药品不够的时候,我们也会在当地找一些草药进行简单处理后包扎服用,效果很好,这个法子在战场上救了很多战士的命。”
张叔宁这边蹙眉,想说什么,钟镇岳继续。
“我不是在质疑大夫的治疗方案,我只是觉得,求同存异共谋发展才更有意义。”
宋宴宁惊愕的抬头看着钟镇岳。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但,这种被维护的感觉,身有所靠的感觉,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