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盲区

染墨的白衬衫凌晨四点，陈默把最后一块碎玻璃扫进垃圾袋时，指腹被边缘划开一道血口。血珠滴在地板上，和暗红色的污渍混在一起，像幅拙劣的抽象画。他盯着那摊痕迹看了三秒，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双氧水，泼在地板上。泡沫滋滋冒起来，吞噬着血和墨，昨晚争执时，林砚桌上那瓶二十年的徽墨被打翻了，墨汁浸透了他的白衬衫，也溅在了死者的西装上。他脱下沾着墨痕的衬衫，扔进垃圾桶最底层，换上一件新的。镜子里的男人穿着熨帖的浅灰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去年协助警方破获连环杀人案时，市局颁的纪念品。表针指向四点十五分，距离清洁工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这足够他完成最后一步。书房的保险柜敞开着，里面的合同被撕成碎片。陈默捡起几片，故意留在地毯上，又将一枚刻着“林”字的钢笔放在保险柜旁那是林砚的私人物品，笔帽上有轻微的磕碰痕迹，是上周陈默“拜访”时不小心摔的。他记得林砚当时很宝贝地擦拭了很久，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倒在书桌后的林砚。这位颇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后脑抵着桌角，眼睛圆睁，仿佛还在震惊于刚才的争执。陈默轻轻合上他的眼睑，动作带着一种漠然。楼下的推理工作室还亮着灯。陈默推开玻璃门，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