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蝉媛所愿,他会滚远一点。
彻底离开她。
从政委家离开后,屋外下起雨。
冯暮归小心翼翼抱着骨灰坛,冒雨赶回家属院,半道上却突然被人拽到屋檐下。
他一抬头,就和满身湿气的沈蝉媛撞上。
身影窈窕的女人挡在身前,遮住身后的光亮,常年不改的冰山脸上,对冯暮归这个丈夫只有疏离。
“你去哪儿了?”
瞥见冯暮归手上崭新的骨灰坛,沈蝉媛下意识蹙眉:“平安都把思寒打伤了,你还有心思去供销社买酸菜坛子?”
平安,是冯暮归跟沈蝉媛生的亲儿子。
思寒,是冯暮归亲哥哥冯俊杰的儿子。
三个月前,失去了妻子的冯俊杰,带着独子来到漠河军区外定居。
从那天起,沈蝉媛就没再抱过亲儿子一次。
见冯暮归木着脸不答话,沈蝉媛脸色更沉:“跟你说话,少装听不见!”
“你有去供销社的时间,不如好好教教平安,别把儿子养的跟你一样任性无理,长大了成为社会的蛀虫。”
嗡的一下,冯暮归心头剧痛,彻底忍不住。
“沈蝉媛,你对我从来不留情面也就算了,但你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说出这种诅咒儿子的话?”
冯暮归终于没有像往常一样,冲沈蝉媛殷勤谄媚低头认错。
他红着眼,声音不大,一句句却撕心裂肺。
“你了解事情经过吗?退一万步讲,就算平安做错了事,他才三岁,你罚他在雨里跪两个小时!”
“我回家发现他高烧晕厥,送他到卫生所时,他已经没救了……”
“够了。”
话没说完,就被沈蝉媛不耐烦打断:“我不想听你为平安辩解,做错了事就该认罚。”
冯暮归抱紧骨灰坛,靠着墙眼里红的快要滴出血泪。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平安在雨里罚跪……会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