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蝉媛只是扫他一眼，命令般吩咐：“找个机会带平安去跟你哥认错道歉。”

说完，她转身就走。

淡漠的姿态，就好像对亲儿子的死活毫不在意。

良久，冯暮归才咽回眼里的痛意。

道歉，绝不可能。

他小心将骨灰坛外面的水迹擦了擦，才跟在沈蝉媛身后，走回家属房。

两人刚回到家门口，隔壁就传来一声呼唤：“蝉媛，是你回来了吗？屋子漏水，你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说话的就是冯暮归亲哥哥，冯俊杰。

沈蝉媛担心外头不安全，特地用了团长的特权，多申请了一套家属房，让冯俊杰父子住在了隔壁。

这三个月，她几乎对冯俊杰随叫随到。

一如现在，她极其自然进了隔壁，还理所当然吩咐：“我去帮忙，你先回去做饭。记得多做两个人的饭菜，我一会儿回来端去给俊杰和思寒。”

她根本不管冯暮归愿不愿意多做两个人的饭。

只要对上冯俊杰，冯暮归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认真选择过。

小时候，爸妈就只疼爱冯俊杰。

要他给哥哥让玩具，让衣服，让房间，让工作……

三个月前，失去妻子的冯俊杰，带着儿子来到漠河军区，他又要让妻子，儿子又要让妈妈。

而现在……

随他们去吧。

冯暮归游魂一般走进里屋，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只拿着干净的帕子，小心仔细擦着骨灰坛，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可越擦，眼泪越是止不住：“平安，是爸爸没用，爸爸没保护好你……”

悲恸正无法缓解，门突然被推开。

沈蝉媛在堂屋翻找东西：“冯暮归，你当初爬了八千台阶，磕头给平安求回来的平安符呢？”

“你哥说思寒最近总受伤，想借去给思寒戴戴，正好就当做平安打人的补偿。”

翻找的声音落下，冯暮归听着沈蝉媛脚步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