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江盛跟我说,当年我被困在山里,是警察局给阿爸打电话,阿爸担心我一路开夜车,所以才会在路上出车祸去世。
当时我悲伤过度,又太过信任江盛,才会毫不犹豫地信了他的说辞。
原来是他给我阿爸打电话的!
可笑!
若不是今日说漏嘴,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江盛快步走到我身边:“我也没想到会那样,我只是怕他担心。”
我抄起吧台上的装饰瓶朝他砸了过去,砸得毫不留力。
眼泪断了线地流。
他怎么能,怎么能恬不知耻地嘲讽我无家可归!
“你不知道!你没想到!好一个不知道、没想到啊!”
江母冲了过来,伸手想扇我耳光,被我反手别住,
她一时吃痛,像个猴子一般跳脚,却还是在我心上补刀:
“要不是你非要去徒步遇了险,阿盛至于给你爸打电话?归根到底是你把你爸害死了,怨我们阿盛干什么!”
我偏过头又哭又笑。
是了,我能怨谁呢?
江盛出于担心才打了个电话,而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心神俱伤。
喉头一股腥甜,一口血喷溅而出。
如果,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江盛该多好!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江盛抓着我的手,守在床边
“你醒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反思自己。”
我不喜不怒抽出手道:“江盛,放过我吧。”
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仿佛睡着了就什么也没发生过,梦中阿爸依旧牵着马驹在草原等着我。
看到了阿爸,他还是那副样子,皱巴巴红彤彤的脸上永远映着爽朗的笑。
“草原的嘎玛顿珠,自由的风。阿爸的宝贝,你是班达拉姆保佑的孩子,阿爸希望你活的轻松,草原是阿爸的归宿。”
我哭得不成样子。
可是,可是我好想你啊,阿爸。
这里的日子太压抑了,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回草原吧,回草原跟阿爸喝杯酒吧!帮阿爸把草原照料好。身回草野,魂归天灵,阿爸永远在那里。”
身体跟着除颤器剧烈起伏着,阿爸的身影越来越淡。
“草原的嘎玛顿珠,自由的风,草原很大,世界很美,替阿爸去看看。”
睁开眼那一刻,眼泪无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