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外，沈聿宁刚刚露面，一帮兄弟就围了上来。

他安静地进入会所，做最后的检查。

过道两侧，一簇簇白色蔷薇上，是一张张苏染的照片。

从军校到特战队，从青涩到坚毅。

他脚步一顿，眉头蹙起。

“照片顺序错了，这张是她18岁，往外面挪。”

他亲自上手，按照时间顺序将照片一一调整好。

而后，又核对菜单：

“把海鲜撤了，她过敏。”

“音乐换成她最爱的那首进行曲。”

“礼物往这边移，让她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另一侧，兄弟们面面相觑。

“宁哥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说真的，换你你记得吗？”

“我连我老婆生日都记不住，怎么可能记得这个？”

“用心到这个份上，宁哥心里真的没有苏染了吗？他那天那些话……”

“别乱说！宁哥记性好而已！对嫂子他肯定记得更清楚！”

晚上七点，宴会正式开始。

灯火通明，林溪也到了。

沈聿宁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眼底的期待渐渐拢上阴影，没来由地慌。

***响起，是司机打过来的电话：

“沈队，苏小姐不在家，我联系不上她。”

他心尖一颤，强作镇定地看向一旁的林溪。

林溪蹙着眉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聿宁脸色发白，脑海中浮现的是今天下午，苏染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我应该永远消失。”

七点半。

门口空无一人。

八点。

朋友们交头接耳，满脸疑惑。

九点。

会所闹哄哄的，炸开了锅。

“苏染怎么还没来？”

“我靠，宁哥，苏染把我拉黑了！”

沈聿宁瞳孔骤缩，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我也被拉黑了！”

“我的消息也发不过去！”

……

林溪放下手机，满脸不可置信：“我也是……”

一时间，沈聿宁自己都没发现，他连呼吸都乱了。

所有和他有关的人，无一幸免地被拉黑了。

周围人迟疑地看向沈聿宁：

“苏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记得她有抑郁症。”

“宁哥，你看看苏染有没有拉黑你？”

沈聿宁本能地拿出私人手机，那里，只有一个置顶的对话框。

可他颤抖的手指迟迟按不下去。

“宁哥？”

沈聿宁收起手机：“她应该堵在路上了，再等等。”

众人愣住了。

这个点，哪来的交通堵塞？

但看着沈聿宁偏执的样子，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说。

十点。

宾客们陆续散了。

十一点。

沈聿宁目光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林溪蹙眉嘀咕：“都四个小时了，她想来的话早就来了。”

“我们不管她了，回家吧？”

沉默片刻，沈聿宁哑声开口：

“零点还没到，再等等，她会来的。”

窗外响起零点的钟声。

他浑身一震，这一刻无比清楚，生日和纪念日，都过了，他等不到她来。

他拿起手机，颤着手发消息。

【染染，你在哪里？】

消息没发出去，鲜红的感叹号如闷棍砸下。

五个小时里，他不敢去想的那个可能占据他的脑海。

苏染……

真的不要他了。

沈聿宁脸色惨白，猛地冲了出去。